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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次的吵架

第一次的吵架

(今天是情人节特辑大章,写了四千多字,内容十分应景,尽请阅读٩( 'ω' )و )

那天晚上因为刚下过雨,天气大概比较凉,而且还有凉风从曾经是墙的那一面往屋子里灌。

我夜里睡得非常不安稳,醒了好几回,有一回刚好发现希尔薇娅踢了被子。不知道她会不会感冒……我这样想着起身帮她把被子盖好。

……她好像也睡不好的样子,眼皮下一对眸子正在咕噜噜地来回转动。是在做噩梦吧?

要是她有说梦话的习惯就好了……希尔薇娅睡觉的时候一直以来都很安静,但是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差。

我用布裹住我冰凉的手,轻轻抚摸着希尔薇娅,她脸上紧张的表情渐渐松弛了。

我伸了个懒腰,躺回地上继续睡觉。下一回想办法弄到针线,做一床褥子吧?目前我没看到有什么类似棉花的东西,但是用蓬松的羊毛应该也行。

第二天清晨我就醒了,而希尔薇娅还在睡觉,看上去应该要睡到中午才会醒的样子。

那就来补墙吧!昆塔的事情应该也不急这一时,这墙要总修不好那才怪难受的。

现在的情况是,我找出来了合适尺寸的木头,也全部弹好了墨线,还锯完了一些。但是成品弯弯扭扭,凹凸不平的,根本没办法使用。

我在工具房里面倒是翻出来了用于刮削的刀,但是要用这个来刮平这么多木头,没几年木工手艺根本做不到,就算能做到工作量也太大了。

于是我鼓捣了一个上午,用两块木头,一根木棍,还有在石头上磨开刃的平铲子头部,做了一个看起来有点丑的平推刨子。

我对我的“发明”非常满意,用它刨了一个上午的木板,做出来的成品木板比之前房子上原装的还要平整。

希尔薇娅怎么还没起来呀?我心中焦急地想到。

……我只是关心她而已,才不是等不及让她表扬我!

就这样到下午为止我准备好了所需的差不多一半少点的木板。

希尔薇娅醒来之后,我赶忙伺候她吃过早饭,让她看看我今天的成果。我并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。在刨完一块木板以后,我赶忙凑到了她的旁边——

“嗯,做的很好嘛,这也是你之前世界里的东西吗?”

……我想听的不是这个啊。

虽然前世知道有这个概念,但是没做过木工活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实物。所以现在这种能用的样子,是我好不容易鼓捣出来的啊。怎么能用一句“之前世界的东西”就忽略过去了……

而且,她没有摸我的头。

“嗯……我现在想一个人在房里静静,如果要修墙的话,能明天再开工吗?”她向我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

为什么虽然你还在笑着,我却觉得一点都不可爱,反而让我感觉十分难受呢?是因为这对令人讨厌的眸子吧?哦,知道了,不管你了啦……

“……如果有人来找我,你就帮我带她进来吧。”

是说昆塔吧。不是想静静吗?昆塔就可以见吗?

为什么,为什么你还是不懂呢?

我心里顿时憋着一股气,只好点点头,扭过头去加快了工作的速度。等到回头的时候,她已经不在我面前了。

这个家伙……

之后的几天里,她一直都是差不多一个样,有时候甚至干脆蒙起头睡一天的大觉。

想要像往常一样,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蒙起头来做鸵鸟吗?好讨厌,好讨厌她这个样子啊。

虽然还是和我有正常性的交流,但是却都是强挤出来的笑容。这样一副违心的表情,就算摸着我的头,我也只会因为我又让她不得不对我强装笑颜,而讨厌我自己的自私而已。

所有的木料早就刨完了,正在堆场里风干里面的水分。我在之后又按照记忆把羊毛脱脂后做成了枕芯和褥子,然而拿给她的时候,她还是那样……

“诶,给我的吗?居然还有人为我这个垃圾的睡眠问题考虑,我很幸福哦。这也是你之前世界的吗?啊!蒂塔!你怎么了?!”

我听见她这样说,一股浓浓的委屈之情让我失去了理智。

我重重地把装好枕芯的枕头甩在了她的身上,然后抓住褥子的一角,下意识地用力盖住了我的脸,我有一种眼泪就要盈眶而出的错觉——

“呜呜,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伤人啊!”

“蒂塔!你……”

“我,我做,做了这么多,做得这么好,明明都是为了你,为了让你看看,呜,为了让你表扬我!”

“你能……”

“你!你却每次都说,这是你原本世界的!这是你原本世界的!呜呜……”

“……我不是那个意……”

“你知不知道,所有这些东西,有,有些我呜,见都没见过,有些,我,只看过一眼,但都至少没有做过!”

“……”

“都,都是为了你,我才,我才努力把它们做了出来!我,我花了这么多力气,都只是为了让你开心!”

“我只想,让你开心,然后,然后你,能呜呜,能摸摸我的头,我就很,满足了!”

“你以为,我是,神吗?我只是,一个,一个普通人。这些,都是我,绞尽脑汁,好不容易做出来的,你却,你却!”

我知道希尔薇娅听不见我的哭喊,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不想管了,只想把这几天我积存的负面能量都发泄出来,然后我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为她……

希尔薇娅从面前将我拥入怀抱,我也放任我的本能抱紧了她,用小脑袋左右蹭着她的胸膛。

“你,你知不知道,我很担心你!呜呜,我,我从看见,你的第一眼开始,我就觉得你,很寂寞。我能看出来,你在害怕着什么,你呜呜,你在为了保护什么东西不停地,消耗着自己。我想帮助你,至少,让你能,走出第一步……”

“……你以为,你是我什么人?!为什么你要自己为我着想,我根本没有要求过你这么做!我根本就没有让你保护我,但是你还是打了昆塔!我就算被打死,打成肉泥,也能活过来,为了我这样的……”希尔薇娅也带着哭腔叫道。我的眼前流过湿湿的液体,是她的眼泪。

“因为你!根本!就!没有!争取!过!!你一直!在逃避!我,我如果,不是你的什么人的话,你为什么要这样温柔地对我呜哇哇哇!我,一开始,确实,不太想管,甚至,想要,找机会逃走!”

“那你为什么……”

“你都这样,温柔地,对我,像,像姐姐,一样!我怎么,忍心,忍心,看你自己,折磨,自己!”

我甩开她的胳膊,站了起来,张开双臂。

“我,无论是前世,还是今生,都没有,这样,对我的一个人!你现在问我,问我我是你的谁,问我,你凭什么,我凭什么,我,呜,你太过分了!”

“蒂塔……”希尔薇娅已经哭得眼睛肿肿的,还流着鼻涕,真不像话啊……

“那,我就,我就凭着,我是你的,仆人!就算你,不想,不想成为,我的主人!可是我的,我的心,已经不能,不能容许我让你,继续放任自流了!”

“你以为,我又有什么办法?我才是欠下了我还不起的债的人,我……”

“那就,努力偿还回去,不就好了吗!?”

“你以为我不在偿还吗?!你以为我自愿住在这里,我是乐意才让昆塔随意,打我,骂我,甚至是玷丶污我……你以为你知道什么?!”昆塔站了起来,闭上眼对我声嘶力竭地大喊着。

“你以为,你这是,在偿还吗!你只是,在折磨,你自己,用痛苦,来补偿你的负罪感,你,你这个自私的家伙!”

“我……”希尔薇娅说不出话了,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我。

“哈哈,你害怕吗!对!你这个自私的,小,小人!为了补偿自己的,负罪感,一味地制造痛苦!你以为,昆塔,伤害你的时候,她很开心吗?!你是不是,从来没有看过,那种时候,她的眼睛!”

“不要再说了……求求你,不要再说了……”

“你没看过吧!不,你不敢看,但是,我,看过了!我今天就告诉你,希尔薇娅,她的眼里,满是痛苦!这都是,你为了满足自己,给她制造的痛苦啊!”

“在我那天制服她,的时候,她的眼里,是充满了,喜悦的!她肯定以为,她的,希尔薇娅姐姐,终于,敢走出来了,终于,敢出来,制止她无法控制的,制造痛苦的行为了!”

“而你,你不仅默许她不断地,伤害你,不断地,不断地,因为伤害你而痛苦,为了不让自己痛苦而让自己的心变得冰冷!而你,最过分的是,你还不要脸的,假惺惺地给予她温柔,她受伤的心,无法拒绝的温柔!”

“你无数次地撕开她的心,又治愈好,让她即使一身是伤,也对你无法自拔!你假装关心她,关心我,其实,我们都不是,就像是你说的那样,都不是你的什么人,你只是用这个方式,喂养你心里的那只怪兽而已!我想要帮助你,你就一把推开,问我,我是你的什么人呜哇哇哇”

“你以为,呜呜,我又有什么办法,我,我只是一个无法使用血咒的废物,我……”希尔薇娅低下头,手爪按在胸口说道。

“兰恩斯人会血咒吗?!我会血咒吗?!我生活的那个世界,万万千千的普通人,都不会什么血咒!你只是用它作为你不作为,无限逃避的理由罢了!你只要逃进这一片舒适的阴影里,就能舔舐自己的伤口!但是昆塔不能!她也从来没有逃避过!”

“那我,我应该怎么办……现在事情都已经这样了……”

“就算,你不知道,怎么办了,你不是,还有,我吗!?”

我用拳头重重地锤了锤自己的心脏。

“这里,不是有,跟你的命运连接的,证明吗?”

“你不是,不是觉得,从异世界来的我,是万能的,是做出任何事情都不用夸奖的,神吗?那好,我虽然只是,一个,普通人,但是,我不介意,为你做一次所谓的,神!只要你不推开我,只要你,敢,敢向我求助,那我,一定会,帮助你!”

我抱住正在痛苦地抽泣的希尔薇娅,抬起她的头,让她正视我的眼睛。

“我看过,你这样的情况,我知道,如果能往前走,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办法,但是,情况总是会越来越好的!只要我们,不再,封闭自己的心。只要我们,不再继续,制造痛苦。”

“希尔薇娅,答应我,好吗?你不是只有一个人,就算你真的,认为,自己有什么,需要偿还的,也让我一起,好吗?就当,这是我,一个任性的要求,我对你提的第一个要求。如果你能同意的话,我就,帮助你,结束,这种痛苦,作为回报。”

我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,闭上眼睛静静地抽泣着。

“嗯,那就,请您拯救我,不,请你帮助我,我的蒂塔神。”

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,我彻底绷不住了,扑进了她的怀里。

“呜哇哇哇哇啊啊啊——!终于说清楚了呀——!你终于愿意主动迈出第一步了呜呜——!之前我看你那样,好难受好难受的呀——!你终于承认我了哇啊——!”

“呜呜呜——!可恶,可恶啊——!我之前,我之前都在做什么啊——!谢谢你,对不起啊啊啊啊——!”

我们抱成一团,各自说着一些乱七八糟,没有逻辑关系的话语,身上被她不知是喜悦,感动,悲伤还是愧疚居多的眼泪打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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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晌以后……

“呜,要抱抱……”我放纵本能,完全不顾形象地往希尔薇娅怀里蹭着。

“好,蒂塔,你……”希尔薇娅抱住了我的背,像哄小孩一样轻轻地拍着。

“呜呜,要摸头……”

“好好好,蒂塔,你有没有发现……”希尔薇娅温柔着抚摸着我的头,好舒服……

“呜呜,要亲亲……”

“……不行,这也太过分了!”希尔薇娅撇过了头去,只剩下红彤彤的大耳朵对着我。

“要……诶诶!?”我意识到自己正在搞什么幺蛾子,顿时只感觉头上羞得要冒蒸汽,但是全身的本能又把的理智按在地上摩擦,根本就不能控制自己离开她的怀抱。最后我整个人只能像一条蛆一样在希尔薇娅怀里扭动。

“哇哇哇哇,好丢人,对不起对不起,刚才是我脑子不正常了,呜呜呜呜……”

“不是,蒂塔,可恶,我说你还没意识到吗?”希尔薇娅有点急了,用力敲了敲我的小脑瓜,发出了敲木鱼一般的“咚咚”声。

“诶诶……你说的是什么……诶????”

我发现有什么不对了!巨大的惊喜让我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的位置。

希尔薇娅看见我的反应,破涕为笑,灿烂地笑着说道:

“嘻嘻,虽说只是【念话】而已,你听起来挺可爱的哦~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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